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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詩本遺稿-002

「啊,如今情況不同了,我願意幫你一個忙,然後你進去請她賜座。如果她們肯給面子,你就有成功的希望。」

她提議帶我去參觀她們的宅子,以此作為開始-乘坐她的平底輕舟貢搭拉過去。

我告訴她,我已經去參觀過六、七次了,不過,我接受她的邀請,因為在那一帶遊蕩是件很迷人的事。初抵威尼斯的第二天我就來到這裡看過-一位我在英國的朋友事前跟我描述過,承他給了我確切的消息,說是這對姑姪手上握有遺稿-那時節在遊船上,我一面用眼睛攻城掠地,一面心裡就盤算過如何說服她們的計畫了。據我所知,傑弗烈.雅詩本從來沒有住過此地,但他的琤琮話語似乎隱隱然在曲徑徘徊,「聲息處處,繚繞不去。」

普雷斯太太從沒聽過遺稿的事,不過就像對她的一班朋友,她感興趣於他們的快樂與悲傷,因而對於我的好奇心也很感好奇。總之,我們去了,坐著她的貢搭拉,上面有雙座加篷蓋,兩邊窗子是活動的,望出去各是一框燦爛的威尼斯風景。

我們一路滑行,看得出來,我的熱情鼓舞了她,而她看我著迷於尋找可能入袋的戰利品,活脫是「癡物狂」的最佳寫照。

「人家會以為你期盼從中求解宇宙之謎。」她說。

我否定她這項質疑,只說,假如要我從那難解之謎以及一堆雅詩本遺稿之間二選一的話,我看得太清楚,哪一個才是更大的寶。她作勢小看他的才華,而我駕輕就熟地為他辯護,一個人實在用不著替他所崇拜的偶像辯護,那偶像本身即是一項證明。

何況,到今天,距離我們相當遙遠,長久以來又隱而未現的他,正高懸於文學的穹蒼,有待世人的仰望,他是星光的一部分,藉著他,我們看見創作的路。我認為他最大的缺點是,他真的不是女人的詩人。

對於這一點,普雷斯太太倒答得十分貼切,說,他至少是薄多柔小姐的詩人。在英國時,我發現她仍活在人間,感覺非常奇怪,就好像有人告訴我,希登夫人、卡洛琳皇后或聞名的漢彌爾頓夫人(註三)等尚在人世一般。因為我覺得她似乎是個古人,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。

我曾說過:「哎,她一定老得不得了,起碼一百歲了。」除非,算一算年代,我能確切得知,她不曾活得比一般的人還久。總之,她的年壽已高,和傑弗烈.雅詩本的戀情則發生在她年輕的時代。

註解 

3 希登夫人:Sarah Siddons(1755-1831)當時英國最有名的悲劇女演員,擅長扮演被情人遺棄的怨婦。

卡洛琳皇后:Queen Caroline(1768-1821)英王喬治四世的皇后,被休,避居海外,始終不肯放棄皇后的頭銜。

漢彌爾頓夫人:Lady Hamilton(1765-1815)英國駐那不勒斯公使的夫人,貌美多情,於丈夫與情夫死後,官司纏身,窮苦潦倒,死於異鄉。

這三位女性的一生有其相似之處,係作者用以與老薄多柔小姐互相對照,並暗示她的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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