譯海瓶子—Henry James專區

(第一章)

He took no notice of her; he looked at me, but as if, instead of me, he saw what he spoke of. "For general uncanny ugliness and horror and pain."

Elsa譯：

他沒理會她，注視著我，但卻彷彿看的不是我，而是他嘴裡所說的：「徹底異乎尋常的邪惡，恐怖與痛苦！」

某某譯：

他不予理會，對我望著。可他看到的好像不是我，而是他剛才提到的那件事。「就整個事件異常地醜惡、恐怖和痛苦來說。」

前面那女士叫「精采」，Douglas沒回應，卻去看「我」，透過注視，他看的是自己腦子裡的景像，也就是他嘴裡所說的…那些心裡的感受，某某譯成「就…來說的那件事」，讀者必須在腦子裡轉個彎才能了解「就…來說」的意思。

Oh, yes; don’t grin: I liked her extremely and am glad to this day to think she liked me too.

Elsa譯：

啊，沒錯，你們可別笑，我非常喜歡她，到如今想來依然高興的是，她也喜歡我。

某某譯：

啊，是的。你們別笑—我喜歡她喜歡得厲害，而且，直到現在，一想到她也喜歡我，還是覺得高興。

to this day to think：到如今想來。

某某譯：直到現在，一想到

我不能說「直到現在，一想到…還是」是錯的，我只能說，那樣的表白有點普通，這兩種譯文心理層次不一樣，「一想到…還是」，意味著「她」喜歡Douglas，而Douglas也一直都知道，所以他想到的時候都會高興，這裡面缺乏心理轉折，應該不是Douglas的心情。

我的譯文「到如今想來依然高興的是」，「她也喜歡我」。兩種譯文的因果關係不同，正好相反。我的思考是，Douglas把「她」的青睞當作難得的禮物般重視，有時不免疑惑，到底他有沒有這個福分，想清楚了確定了，就一直高興著。這裡面有一種忐忑，有一種欣慰，有一種遊戲的樂趣。這，比較像是詹姆士會塑造的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