譯海瓶子—Henry James專區

整理好五月要展出的紙類作品，比較完整的仔細看過一遍。我發現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曾經全部看過我的作品。這些東西因為很難展出，就從來沒展過，也從來沒想過給人看。

我這樣長期做一件事，沒有人在意，也沒發現沒有人在意。如果早一點發現，我會不會停筆？會不會試著拿去給人看？答案都是否定的。

我長期寫的是一種「瓶中信」，something like that, 這是我生命中預設好的function吧？生命的密碼原本如此，不會改變的。

好像回顧展，用這樣的心情紀念我的生命一甲子。

不眠的夜，躺平在床上，會聽見肺部嘶嘶的氣息，掙扎著要發言，證明它的存在，彷彿活生生的另一個自我微弱若地宣示它的權利，理不直，氣不壯，卻鬼氣森森。我用力地咳，覺得肺部滿滿是廢氣和黏痰，出不來，很悶，快要喘不過氣。

說是不可以吃水果，喝果汁，我卻在一天裡吃了兩頓楊桃，早餐還有蘋果和番茄。咳嗽已經拖了三個星期，時好時壞，從去年到現在，咳嗽就很不容易好，去年拖了七八個月，今年又犯，很受罪。

我有時候認為這是我的懲罰，歡喜受之，也沒有太多怨言，只是無法入睡令人困擾，去年我用photoshop修照片，給花草去背，徹夜種菜，種了幾百棵。這次，沒有幼苗可以移植，我拿新得的筆記簿作畫，幾乎畫了一本，用比較快的速度，沒有考慮很多，比較想把簿子用完，時間消磨掉，等天一亮我可以入睡。

天將亮，我已經過了最凶險的時刻，簿子還是有剩，可是我想睡覺了。

畫了這些東西。

生病到底是福還是禍呢？